“所以你的父亲,克拉帕姆大人,每次都会把你的午饭藏起来?”
“是的,我得自己找,或者,他也定下过一个规矩,只要我能用剑尖蹭到他,他可以把自己的午饭分给我吃。”
“噗——”
【资料图】
查特望着被自己逗笑的伊尔莎,有点搞不清楚她为什么会笑。
“抱歉抱歉,只是觉得,那年你才多大?克拉帕姆大人这么对待一个小男孩未免有些严苛了。”
“嗯,父亲其实是一个很和蔼的人,只是十分擅于制定和履行规则。”
“的确从这一路看来,令尊是一个教子有方的人...哦,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,我是说,我并没有资格对此作出评价。”
“没关系,我明白你的意思,你的话我也很受用,只是有一个问题,伊尔莎。”
查特话锋一转,盯着伊尔莎的眼睛说道,
“刚才你不应该主动出手的,那种情况下我完全可以保证你的安全,而暴露你的法师身份,这绝对是个坏主意。”
“此外,殿下,我想你应该清楚我们此行的目的,我们要做的是深入敌后的事情,因此你要为那些最危险的路途保留你的魔力,以备不测。况且那个法阵......”
查特放低了声音,
“那个提前部署在你们敌后根据地的大法阵,恕我直言,激活它恐怕会直接抽干你的魔力,如果你不早做准备......我想你应该清楚,一个法师如果大量地超负荷使用自己的魔力,会是什么样的后果。”
伊尔莎仍带着笑意,并没有反驳佣兵:
“的确,我非常信任你的能力,克拉帕......啊,查特。”
“对了,记得把你的钱袋挂得高一点,不要随便拿出来,这里不是你们的王城利拉多,直接拿出一整袋金币什么都买不来,只会害你丢掉性命。”
“我会记住的。”
查特面色一缓,点点头,然后从木桌上的烤盘里撕下一块碳烤兔腿,塞到嘴里嚼了起来:
“粗茶淡饭,伊尔莎,和你在王宫里吃得肯定不一样吧。”
“嘿,查特,你可别把我当成深宫里娇生惯养的公主,我和我的姐妹们可完全不一样。”
伊尔莎微蹙眉头,拿起桌上发绿的奶酪咬了一口,然后被那味道呛得轻咳了两声,
“唔......这是,为什么它是臭的!”
“就是这样的,俄尼托国的公主殿下,奶酪是会这样的,尤其是兽人厨师做的奶酪。”
“你看上去好像很开心,查特,那就给本公主倒一杯蜜酒,杯子在这里。”
拿过酒壶,查特给伊尔莎倒了满满一杯麦芽酒,后者看着杯口溢出的泡沫,舔了舔嘴角,反倒显得比杯中的酒更加诱人。
“真好,你可比宫里那些烦人的廷臣要好太多了。”
伊尔莎轻咬着杯口,温润美丽的嘴唇接触到了酒水,脸颊上浮着一片自然的红晕。
一阵冷风顺着打开的窗户吹进了房间,让查特打了个寒颤,他感觉自己应该起身走走,于是离开椅子,收回望向公主的视线,倚在了窗前。
“伊尔莎殿下,差不多是休息的时间了。”
“嗯,我要收回我刚才的话,你只比那些聒噪的廷臣要好一点,那么一点点。”
伊尔莎用手比划着,话语间带上了醉意。
“我会守夜,你今天的魔力消耗比较大,可以在睡前喝一些泡过月亮花瓣的温水,我已经放在床头了。”
“你很烦人,查特,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父亲会同意让你一个人来护送我了,你这个口吻简直和他身边的那些大臣一模一样,嗯,国王身边的大臣......但至少你的剑术要比他们好太多了。”
“里尔德并没有只派我一个人来护送你,你知道这一路上我们经过的镇子里,有多少从利拉多宫廷里派来的暗哨吗?”
查特说着,忽然感觉一阵热风打在了自己的耳边。
“哦,对我们的国王陛下直呼其名,我要让父亲砍了你的头。”
醉醺醺的伊尔莎伏上窗沿,趴在查特的耳边悄声地挑逗着,
“那些尸体下的红色怪物...我很害怕,它们的样子和书中描述的很相似......唔,但是,这就是,你们佣兵的生活吗,海蜜......?”
“海蜜”是精灵语中“爱人”的意思,不是通常人们所理解的那个“爱人”,在精灵看来,这个称呼仅代表非常友爱和亲密,并没有对两人之间的关系进行任何预设。
作为法师,伊尔莎也像大多数法师一样,需要学习精灵语,这样才能理解和念动大多数是精灵语的法咒。
而话说回来,“海蜜”这个词对于使用它的人类来说,恐怕总是会多上几层暧昧的意思。
查特察觉到了伊尔莎面上浮现出的忧愁,有点分不清公主到底是在挑逗还是在倾诉。
佣兵把公主扶上床,关好窗户,吹灭了蜡烛,在一片漆黑中坐在了门边的椅子上。
没过多久,房间中传来公主平静、均匀的呼吸声。
晚风依旧寒冷,单薄的长袖衣和皮甲并不能很好地御寒,查特开始想念那套他最常用的武装衣和腿甲,可惜他这次并不能自由地选择他想要穿的装备。
手弩,还有短刀,没错,查特也想念它们,没有了这些装备,他更加依赖自己胸前的那柄匕首了,尽管他完全具备所需的战斗技巧,但他还是不太适应这种战斗方式的改变。
况且那柄匕首......
查特低头看向胸前的匕首,那柄在鞘中的匕首还在微微发着光,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宁静,眨眼渐渐变得频繁,身子也有些绵软。
时间的流动似乎变得非常缓慢,查特有时间去思考很多问题,脑中冒出的念头也变得愈加奇妙和诡异,不知何时,他的嘴角缓慢地、莫名地勾起一个弧度。
查特不知为何露出了一个阴森森的笑容,这种场面如果被旁人看见,一定会被吓得屁滚尿流。
胸前的匕首还在发着光,光芒更胜了几分,如蓝色绸带般渐渐地在查特身上扩散开来,灵动地向四周散开,从前胸爬上他的肩膀,从腹部覆盖他的双腿,从肋下揽住他的腰侧......
突然,查特感到额头两边的血管猛烈地泵动了一下,他立刻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振奋精神,整个人像被烫到一样从椅子上弹了起来,脑中那些杂乱的念头也被强压下去。
房间的窗户是关着的,晚风不可能吹得进来,这次旅途的护具、武器都是查特亲自挑选和确认的,并没有什么好抱怨的,那柄雕刻着咒文的精美匕首虽然趁手,也对他有特殊的意义,但还没有奇异到会产生刚才那副景象。
“魔咒......”
查特确信自己中了魔咒,或者是幻术一类的东西,那些玩意儿总是防不胜防,好在这一次他凭借自己丰富的对抗经验,或许也是某种直觉,总之是及时地清醒了过来。
第一时间,查特望向了床铺的方向:
并没有伊尔莎的身影。
“这不可能。”
这间客房唯一的出口就在自己的手边,这怎么可能。
“伊尔莎!”查特喊了一声。
没有预期的回应,漆黑和混沌中没有任何回应。
许久,查特却在耳边听到了另外的声音:
“查特......”
这声音查特很熟悉,非常熟悉,那是他无数次从晚餐的烛光旁,从房门的缝隙中,从床头,从枕边,从自己的怀抱中听到过的嗓音,那甜美的嗓音总是对他有着致命的诱惑力,他无法控制自己不沉沦于这声音的主人,沉沦于她那如不绝烈焰般的热情,和那具能勾魂摄魄的性感躯体。
至少曾经是。
“不管你是谁,你可真无耻。”
查特的瞳孔颤抖,接着面现怒意,他毫不犹豫地提起匕首,用其刃尖在自己的手掌上开了一道狭长的伤口。
暗红色的血液缕缕溢出,化为血珠滴落在查特周围。
疼痛让查特清醒,血珠所落之处的视野也变得明亮起来。
血珠发出滴答声,在木质的地板上绽放出一朵又一朵的碎花......
“查特?查特!”
一个声音逐渐清晰起来,那才是查特一直想要听到的回应。
视野恢复,查特抬起头,只看到透过窗户射向屋内的缕缕晨光,照亮了烛台、桌椅、床头,以及身前面色焦急的伊尔莎。
天已大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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